阿刀

第三章 战国旧事
05

木叶四年
贺喜夫人难产的消息传到了千手扉间的府邸，内侍带着太祖皇帝的密令去请医疗忍术绝世的千手扉间入宫去为夫人和龙胎诊治。

千手扉间反诘，难道宇智波一族没有医疗忍者了？传我一个外臣去给内宫后妃保胎，不妥吧。

内侍只说扉间大人妙手无双，能保陛下绝无后患。

这是一条双关的指令。

宇智波一族在提防着虎视眈眈的皇室一门，同样皇室也对狼子野心的宇智波忌惮颇深。太祖的意思不言而明，这是要借扉间的手，要宇智波治里一尸两命，以绝后患。

扉间厌弃朝堂政党纷争，同样也鄙夷后宫的腥风血雨。但是这条密令，他必须得从，为了木叶，也为了安定。

等千手扉间被宫中内监引到贺喜夫人宫中的时候，贺喜夫人已经被下了红花，红花性极为寒凉，通淤活血，是孕期绝对禁止的。即便是贺喜夫人忍者出身，体质非凡也难以耐受，见红以后直接触了胎气，引发早产，开指的过程异常艰难。

看着治里在产床上扭曲着双腿蹬开了接生的红绸，她双目圆瞪，眼底尽是通红的血丝，脸上的汗水像是断了线的水珠一般，把头发都浸润的湿漉漉的，双手死死握着床头的栏杆，配合着宫缩的节奏，声嘶力竭咬牙切齿的用力，一边在间歇粗重的喘着气。

人类在直立行走的过程中，放弃了宽阔的骨盆，从而分娩总是充满了波折。

千手扉间并没有在催产汤里面下毒，只是加大了药量，加速治里的产程。产房血腥极重，但治里拼上了性命，依然成功生下了一个女儿，幸好，是个女儿。

千手扉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场上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治里，如今却跪伏在地上，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抱着他的脚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就好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看着宇智波治里这副丧家犬的德行，他准备动手了结，脑海里一幕幕闪现的却是堂兄在临终前对他的乞求。

医者仁心，千手扉间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扉间将小公主递给已经久等在一旁的嬷嬷手里，“劳烦嬷嬷告知皇上，贺喜夫人成功诞下女婴，却因产后血崩，失血过多，今后将无法再度生育。”

老嬷嬷不明就里，但是却见千手扉间从随身的手术箱里取出一支手术刀，递给了治里，治里毫不犹疑就将手术刀上凝结查克拉一把刺入下腹内，殷红的血液一下喷涌而出。

千手扉间满意了点了点头，“恭喜夫人，你的女儿会是火之国高贵的公主，而从今往后，你也可以终于在这后宫里面高枕无忧的做你呼风唤雨的淑妃。”

“多谢扉间大人相救之恩。”

“夫人能当机立断弃车保帅，得以金蝉脱壳，我的确佩服夫人的杀伐决断。但我也不齿你昔日急功近利，诛杀同族的所为。”

“扉间大人的意思，我听不明白。”

“我手上人命无数，不介意多背一条宇智波泉奈的。”

“千手大人真会推卸责任，天底下谁人不知泉奈是死于飞雷神斩，伤重不治。如今便倒颠倒黑白说是我害死了泉奈，可有证据么？”

“夫人不必担心，不会有证据的。我不会有，宇智波斑也不会有，那个医师已经死了，和你所有的秘密一起。”

“你……不要诛心。”治里越是面不改色，越是处变不惊，扉间对她的厌恶也就越深。

“夫人有没有做过，夫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难道你竟然以为我是后宫弃妃或者深宅怨妇，也能做出手足相残的卑劣之事来？”

“夫人难道是想告诉我，你难道是有苦衷的么？”扉间忽然冷笑一声，“我本来以为这天下间人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就连宇智波斑那样的狂虐凶暴之徒也是。可是，后来才知道，有的人，不是。”

“放肆！千手扉间，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不是我，是你。”千手扉间望向宇智波治里的眼神里，有厌弃，有鄙夷，有嫌恶，更有浓浓的恨意，似要将治里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就当是我死去的风间大哥当年有眼无珠，居然会爱上你这样的蛇蝎毒妇。”

“千手扉间，你给我站住”，治里也没想到，在自己喊出口的一瞬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千手风间——时隔十五年，再度听到这个名字，治里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至于内心翻覆，声泪俱下，看着扉间愤然离去的背影，治里此生已经再无可恋。

窗外监视她的人，她一概不想管。还在淌血的伤口，她也无心处理。她的一生太失败，失败透顶，想救的人没有一次能救下来，想追求的梦想没有一次能实现，想改变的命运也没有一次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风间已经死了，十五年了，这孤单的人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懂她了。

千手一家憎恶她，皇室一门忌惮她，血浓于水的宇智波一族也在提防她。在这悠悠的皇宫内外，每个人都想要她死，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可是她甚至不能倒下，她身后还有木叶和宇智波，还有她必须要负的责任和必须要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