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明
第四章 故乡月明
01
往事不堪回首，很多时候是因为当你揭开岁月的面纱，却发现背后不是美好的花卷，而是带血的伤疤。
斑如愿以偿的知道了泉奈之死的真相，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嗔怪这个世界，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斑只能苦笑，苦笑自己的无能;苦笑自己的失败;苦笑泉奈一学就会的通灵术招魂，自己苦心钻研数十年，却仍然比不上一个后生女;苦笑自己无限月读，到头来，一切只是一场空。直笑得他呼吸不畅，笑得他胃肠痉挛，笑得他声泪俱下。
斑怒视着佐良娜，瘆人的杀气又升腾了上来。宇智波的王者，即使是灵体，威力依然令人折服。在斑的轮回眼忍术即将发动，欲与这个山洞一起同归于尽的时候，却忽然得见蓝色的须佐能乎骨架护在了佐良娜的身前。
博人四下里张望，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一股力量。但是对斑来说，这查克拉的气息太过于熟悉，来自于他日思夜想的人。
“泉奈。”治里叫出了那个名字，查克拉的主人也同时显现出了身形。
“好久不见，哥哥，治里姐姐。”泉奈还是那么温和，温和的整个灵体上面都好像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月光，“还有佐良娜。”
泉奈将佐良娜护在身后，“哥哥要是教训后辈的话，我是没有意见。但是不要这么暴力，吓坏我家小孩啊！”
“你说，她是你……”，治里上下打量着佐良娜和泉奈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吧”，泉奈卷起佐良娜耳边被裁断的一绺发丝，冲着佐良娜一笑，那笑容太温暖也太温柔。虽然泉奈和佐助有着九成的相似，但是和佐助的冷傲不同，泉奈温平和善，更加平易。佐良娜看着泉奈痴痴地点了点头，“我开棺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样子……于是就拜托我同伴顺便比对了一下基因。”
泉奈揉了揉佐良娜的头发，是夸奖又是赞扬，“如你们所见，佐良娜是我的直系后代。治里姐姐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就让我来将一切秘密都公之于众吧。”
当年泉奈伤重，缠绵病榻，治里第一次诊脉的时候就已发现了是中了瘟疫病毒，但是泉奈已经病发，为时已晚。而且苦于当时的医疗水平和医疗条件，对于出血热症无药可医，为安定军心对外宣称泉奈只是因伤所致，却隐瞒下了泉奈真正的病因。只是派人暗中排查所有可能染病的患者，并将医疗垃圾全部清除，以防疫病扩散。
治里当机立断采取的措施，让宇智波一族免于疾病的折磨和重创，得以保守住绝大的兵力。
对内，为了安抚泉奈只说是伤病淤血，为他开清热化瘀的汤药，然后每次通过行针来为泉奈排出毒血，护住心脉和神智。泉奈全方位配合治疗是因为，宇智波一族懂医理懂历史的不是只有宇智波治里一个，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泉奈一度相信已治里高超的医术真的能救下自己，可是急转直下的身体也告诉泉奈恐怕他再也不能陪在哥哥的身边征战沙场了。就在他病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模糊间听到了帐外族人的谈话，斑出事了。
千怕万怕，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尤其是当斑在治里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的病榻前的时候，泉奈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失去斑。即使在死亡面前，泉奈也能甘之若素，唯独是一想到斑，他就害怕的不得了，关心则乱。
在斑回来的那个夜里，泉奈支开了斑，然后派琥珀去找来治里，仅此一人，不可声张，治里被叫去的时候本来在药房里面研究针对出血热症的药材。
“我只想问三个问题，所以，请如实回答我。”泉奈披着大氅，斜靠在卧榻上面，因为桌案前火烛的光线，脸上竟然还多了一分红润。
“哥哥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治里一愣，两兄弟都是一样，问她的话第一句竟然都是对方，“不好，恐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现在病毒有没有侵入我的心脉和脑髓？”
治里摇了摇头，说控制的很好，盘旋在五脏六腑里，但是没扩散。治里很明白，以泉奈的聪慧，自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
泉奈点了点头，然后问了第三个问题，“你有没有把握可以将我的眼睛成功换给哥哥？”
“你听谁说了？你病糊涂了么？说什么疯话？”治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不可能。”
“何必要再自欺欺人，他们说的是对的。”泉奈长叹息，治里会发火，早就料到了，设身处地去想，自己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但是如今，斑的眼睛已经彻底失明，自己又将不久于人世，宇智波又不可以一日没有族长，综合所有因素来考虑，长老院提出的换眼这个方案，是最正确的也是最明智的，“你……也这么想，不是么？”
“我不否认，但是，并不是对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也不是错的事情，就不可以做。”治里蹲在了泉奈的榻前，平视着泉奈的双目，“我会选一个两全的方法，让你和斑都平平安安。”
“可是你不能。”泉奈的冷静刺痛了治里，是的，她不能。
“给我一个了断吧，姐姐。”泉奈这一声姐姐叫得治里肝肠寸断，她想不到，泉奈最后一次请求她的帮助，却是让她杀了自己，“我的决心已定，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你本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她失败，她的一生失败透顶，“金针只能延缓七天的毒性，过了今晚可能就要……就要彻底扩散了，我……我会……”，她并非没面对过亲人之交的生离死别，但是还是难免哽咽无言，她抬起眼，想在泉奈的脸上找出一丝悔意和恐惧，可是都没有，泉奈无比平静的计算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并将它的价值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