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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瓶】读月

  *月读理解下细思恐极的中秋节

  *预警:看糖是糖,看刀是刀的双面结局

 

………………………………


  张起灵最近开始喜欢望月,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仰着头看月亮,一看就是一整夜。


  胖子心里犯嘀咕,童话故事里都说狼人到了满月会变身,没听说过张家人也有这天赋,难不成瓶仔是麒麟附体,到了月圆之夜就要化身为龙了?


  吴邪哂笑,因为戒烟,他叼了一满嘴的辣条解馋,“是化身卫龙还差不多。哪儿有那么多乱七糟八的说辞,该是中秋到了,小哥搁这儿赏月呢。”


  说罢吴邪像手撕鬼子一样揪开了一只膏脂丰腴的大闸蟹,把肥得流红油的蟹黄放进张起灵的碗里给他拌饭吃,那叫一个醇香。剩下蟹腿,吴邪和胖子也就哥们见面分一半,蘸起姜醋汁嗦肉吃,他俩斟满美酒酣饮开来,吧唧嘴都能带出河鲜味儿。


  吴邪和胖子在商业互吹中推杯换盏,张起灵一个人坐在星辉中,被月光层层浸染。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壁上昙花,正悄无声息绽放在盛有海上清辉与圆月的杯光之中。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


  


  今岁中秋,张起灵的爹妈会来雨村一起过。


  一大早,胖子开吴邪的玛莎拉蒂送白玛到镇子上逛街加采买,置办过节的各种细软,两个人一走就是大半天。去的时候手中空空,两袖清风,回家的时候就满车后备箱都被塞得紧紧实实,就连手抠里都被填上了新上市的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


  白玛买回来的东西大多都是给胖子的,指不定采购的时候胖子能说了多少好话,才引得白玛如斯欢喜。当然礼物里还有少部分是给邻居的,他们三个大男人在一起,打理周边人际总有做不到的地方,她身为母亲既然来了,自然需要帮忙提点一些。


  “真是让您破费了。”吴邪帮他岳母卸车,分拣各种类型的礼品也不由得心生好奇,“您给小哥买的什么,也让咱们开开眼呗?”


  “买是买不到的。”白玛停下了忙碌的双手,“我想给他,他想要的人生。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白玛转过身来,对着吴邪灿然一笑,“相信你也一样!”


  难怪他老丈人当年见到丈母娘的时候把持不住,这么打直球,还就往心窝子里面捅,这谁能受得了?口胡,怎么这么好的基因,就横没遗传下去!


  吴邪鼻子没来由的一酸,赶忙岔开话题,“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切花之首,君子有名。清寒傲雪,坚毅高洁,与您倒很是相得益彰。”


  白玛被夸得高兴,不禁莞尔,遂将花盆堆到了吴邪怀里,“这是送给你的。”


  “送我?”


  “是啊,菊花久服能轻身延年。”白玛拉着吴邪的手,只是看看他手背血管的脉络走向,便知吴邪曾受过多少非人折磨,至于如今病入膏肓,已是强弩之末了,“人与菊同性,故得老不枯。吴邪,你要好生安养。”


  吴邪倒是有几分诧异了,他岳母连日来为他施针赐药,宛如华佗在世,是个精于医术的高手,所以自然能说得一口流利汉话,只是吴邪却想不到白玛更还饱读汉家诗书,“您也读陆游?”


  “是夫君教给我的。”白玛偏过头远远望着劈柴的张拂林,眼中脉脉含情,“当年夫君与我结为伉俪,洞房花烛夜,正是饮的我手酿的菊花酒。”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胖子蹲在墙角,一边替白玛侍花弄草,一边嘴里不停地跟张起灵絮絮叨叨,“诶,小哥,要么说咱妈就是有品味,看看送天真这菊花,嘿!有黄的,有白的,再把咱小吴靓照往中间一放,嗬!多(duó)俊(zùn)呐!”


  北京人说话都是连片子音,胖子讥笑吴邪不分前后鼻音,吴邪也嘲讽胖子口音,用吴邪特有的话术来形容,那就是“嘴着急还”。有时候胖子说的急了,居然能忘记呼吸,张起灵时常替他感觉到窒息,于是只好亲自动手,递给胖子一杯水示意他,现在可以换气了。


  张起灵蹲下了身,窝在了胖子旁边,随他一起摆弄花草。刚一蹲好,就有小满哥的脑袋就从他肋叉子里穿过来。小满哥是条老狗了,时日无多,近些日子也黏他愈发紧。张起灵捞起小满哥在怀,刚好狗头顶着他的下巴颏,老狗的茸毛蹭得他喉咙一阵酥痒。


  身边是胖子,怀中是狗,远处是白玛和张拂林在厨房低声细语,吴邪正站在院子里打电话,高声和黑瞎子吹着牛逼,他也真够可以的,能逃避家务到这个地步。


  眼前菊花有的已经开始盛放,不知能香几个日夜,世间好物大都不坚牢。不过无所谓,张起灵调整了一下蹲姿,改为席地而坐,随手开始揪起花辦来。


  既然刚好中秋,那就用来酿酒吧。

  

  按常人的道理,中秋合该是一家五口花前月下,品饮黄酒,顺便围坐一起打月饼吃的,但是胖子友情提示,夏天存的粽叶还没解决,糯米也快堆出虫了,他挠着肚子,略显为难地和吴邪叽叽歪歪,“不然咱做个粽子馅儿的月饼,你看怎么样?”


  “胖爷未免也太坏身了一点吧?端午吃糌粑,中秋吃粽子,明年元宵节是不是就得吃月饼了?”吴邪吃力地和着猪饲料,挥汗如雨,大臂上的肌肉都鼓出去一大块,“就整腊肉馅儿的,特别不清真。”


  “小同志,你怎么比我还贫?”胖子不快,伸手搡了一下吴邪的小肩膀,“哎,刚刚你岳父岳母可已经同意了,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吴邪指指墙角里不知道捣鼓什么的张起灵,俨然一副夫管严模样,“他吃,我就吃。”


  胖子一听这个就乐,“你放心,小哥肯定没意见!”


  “你怎么就那么自信?”


  胖子冲吴邪拋了媚眼,挽起兰花指,甩开抹布,来了一个现场版的单人转,捏着嗓子开始嚎,“爱恨就在一瞬间~”


  吴邪大笑,推着胖子出了厨房门,“去去去,站院里唱去,省的街坊以为我们打你。”


  胖子站在院子里冲着厨房回眸一笑,逗得白玛花枝乱颤,拍手叫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起灵晃了晃坛子,往搪瓷的茶缸子里倒了半杯酒,入口滑喉,细细品味。他的眉头皱了皱,环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迅速站起身来拎着手中的坛子直奔了厕所。


  张起灵从厕所出来,刚好看见张拂林,似乎张拂林现在对这里适应的很好了。一开始张起灵也很难跟他爹用张家人能理解的语言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宅子里有三个并排的马桶,淋浴间还是大敞遥开着,方正户型,内外通透。张拂林知道他儿子的脾气秉性,也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问才能比较礼貌。最后还是多亏了胖子嘴上没把门,一针见血,“因为可以一起拉屎。”


  意料之外,更是情理之外,但是张拂林居然被说服了。


  妈的,因为这个理由真的很充分啊!


  妈的!


  张起灵冲他爹点了个头,作为无声问候。出于父子友好,张拂林也温善一笑,掏出手机给他的仔随手捏了一张照片。


  又来了!


  吴邪曾经假装过一段时间的专业摄影师,虽然自由记录者关根的名头响亮,但是实际上擅长的却是私房人体写真。张起灵习惯了吴邪的审美,张起灵也确实是不太能接受张拂林给他拍的照片。


  张拂林拍照有着所有老父亲都最钟情的迷之滤镜和死亡角度,能把张起灵这样的神颜给拍出360度全死角,缺乏艺术细菌能到这个份上,也基本算是突破人类审美力的底线了。张起灵翻他爹朋友圈的手一直往下滑啊滑,看着一组又一组的九宫格加小视频脸色也越来越黑,脑海里没来由想起了解雨臣在点赞完了吴一穷的朋友圈之后,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特别“刻薄”的话,“自从微信有了小视频,朋友圈里的丑娃都动起来了。”


  张起灵当时但笑不语,他觉得至少,小花的“嫌弃”其实可以稍微更委婉一点。现在想来……他放下手机,用尽可能商量的语气与张拂林沟通,“删掉。”


  “诶?”晴天霹雳,裤衩一声,张拂林犹如受到一万点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啊?难道……你不喜欢么?”


  ……


  “我觉得还挺好的。”张拂林支着脑袋,眯着眼睛,前后左右地仔细看了看,把手机凑到张起灵面前,拿给他看一家人群里面那朵圣洁的雪莲花头像回复的一组玫瑰花,最后点进去雪莲花头像,浏览着白玛最新发布的一组角度奇特的双人合影自拍跟张起灵一一做对比,“你还是像你妈。”


  怎么好像感觉被骂了一样。在一旁鬼鬼祟祟偷听贼话的吴邪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旋即在张起灵的杀人目线中又战战兢兢地把脑袋缩了回厨房,暗搓搓在群里发言:


  “构图设计显宏壮,滤镜焦距扬轩昂。

  敢问世间谁人狂,唯属我夫盗墓王。”


  “小吴说得真真极好!”张拂林立刻乐开了花,回了好几个大拇指的表情。


  张起灵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应该是说胖子用一天时间教会了白玛中老年表情包更让他头疼,还是吴邪自带双倍彩虹屁的吹捧打油诗更令他脑酸。他无语了,或者说,比无语更无语,“你开心就好。”


  “你也一样。”张拂林拍了拍儿子坚实的肩膀,宽厚又充满力量。从前,他的孩子还那么小,一只手都抱的过来;现在,他的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长的那么大,成为一个比他更优秀更出色的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虽然外人看来张起灵此刻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毕竟是亲生的父亲,张拂林还是在儿子的扑克脸里读到了一丝呆萌,好像充满困惑而歪头看你的小朋友。张拂林终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儿子的头毛。


  看着张拂林慈祥和蔼的笑,满是欣慰与自豪,张起灵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可能这就是父母吧,在他们眼里,自家的孩子无论什么样,到什么年纪,都永远是个天使。他岳父这么想,他爹也一样。


  张拂林注意到了张起灵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子,眼睛一转又瞥见墙角已经被薅秃了的几朵菊花,便知道了来龙去脉,他不忍哑然失笑,揽着张起灵往回走,“你想学酿酒啊?我来教你。”


  从前,张禁这个做生……师父的教了他很多,但其实张拂林也还有很多很多的想慢慢教他,白玛希望她的小官这一生,安稳快乐就好,可张拂林却希望他可以不再像张家的其他工具人一样,过得浑浑噩噩。


  万幸,他没有。


  张拂林看着张起灵攥紧了手中的菊花辦,沥干水分之后,碾碎泡入酒中,又仔细注意着坛中的刻度,全神贯注的侧颜与白玛如出一辙。


  张起灵给张拂林盛了一小杯酒,等着评价。


  感情深,一口闷。这还是他这个当爹的第一次喝儿子敬的酒,自然要深情才好,可是酒一入口,张拂林顿时就后悔了,他神思雀跃回到了和白玛洞房那一夜。那时候,他不胜酒力,竟然被白玛的菊花酒辣得满脸通红,狂咳不止,几乎热泪盈眶。白玛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以为是有毒,赶紧自己也喝了一口,于是好端端的合欢之夜,就被搞得鸡飞狗跳。


  张拂林暗笑,原来,也是百年之前的事儿了。只是想不到,白玛有这般强势的基因,居然能把酿酒的笨拙也遗传得一丝不差。


  “不好喝?”张起灵甚少喝酒,其实自己也很难尝出特别不好喝和特别他妈不好喝之间的差距。


  “没有。”张拂林拼命忍住脸上快要裂开的表情,板起慈父面孔好言教诲,“就是度数有点高了,当心喝醉。”


  菊花酒不醉,醉的是人心。

  

  “小哥,你手艺……真的,正经不错。”吴邪躺在炕上,还回味着刚刚菊花酒的滋味,喝着没感觉,歇了一会儿居然慢慢后劲儿就上来了,手机上的字儿都开始有重影了,“够上头的,嘿嘿!”


  张起灵拉了灯绳,吴邪却还在玩手机。张起灵就这么直直盯了吴邪许久,吴邪受不住了才乖巧把手机熄屏,放到枕边。张起灵用机械音复述出来白玛刚刚转发给他的二十条链接中的其中一条内容,“手机放在枕头旁,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有辐射。”


  吴邪麻溜儿像只海豹一样撅起上半身赶紧就把脑袋下面的枕头给扔了出去,“幸好你说的及时。”


  张起灵楞了也就一毫秒,然后抄起吴邪的手机也扔了出去,端端正正就稳当当儿地落在了孤独躺在地上的枕心里,末了人还无辜地眨眨眼,“有辐射。”


  吴邪恼了,翻身下床抱着枕头和手机再爬上来,像个小孩似的负气,整整齐齐在两个人的大床中间用被子码了一道不偏不倚的三八线,“你对我也有辐射。”


  张起灵趟着辗转反侧,左右觉得气不顺,一抬脚直接把两人中间的被子给蹬下了床。


  “你干嘛?”吴邪鲤鱼打挺,卷着残存在床上的一个被角怨念地看张起灵,“你是不是想打架?别仗着老子喜欢你,你就牛了逼了。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老子?我跟你说,我要是和你打起架来,不出五分钟,真的不出五分钟,你就得跪下来求我,你信不信?”吴邪伸着个巴掌凑到张起灵的面前,晃来晃去。


  张起灵打了个哈欠,点点头,等着吴邪接着往下说。


  “你就得跪下来,按我的人中,求我不要死。”吴邪补全了后半句,良久,看张起灵也没个反应,自讨没趣开始打捞被子。


  “不要死。”安静的只有被褥缠绵的夜里,响起沉闷的一声。吴邪回过头,想确认刚刚的声音不是幻听,他指指张起灵,“嗯?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没辐射。”张起灵面不改色心不跳,在吴邪不自量力的撕扯中,把岌岌可危的最后一丝边界线给踢了下床。


  黑暗里,只有张起灵平静的呼吸声,平静的也只有张起灵的呼吸声。

  

  瀑布湍急的水流垂直而下,击碎蜿蜒细流中的倒映的满月;又带起呼啸的西北风,送来秋思的序曲,吹落镜中的黑纱团花。

  

  八月十五,远山之上高塔的信号灯一点点暗淡下来,夜深星耀长空现婵娟。福建地处东南沿海,贸易发达,比起原住民更常有各色旅人。惦念游子的思乡之情,每逢月圆之夜,灯塔都会被熄灭,所有他乡之客就都能停下来驻足共赏月满而盈,共鉴星辉流萤。


  原先吴邪从没注意过这个,直到他看到张起灵负手立于月下独自怀远,并以此得到片面的救赎,他才明白来自萍水相逢的人与人之间善和爱的力量。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感情,在被小心翼翼的珍视时,也会令人感到无尽动容。


  心有温度,人世间的善意就永远不会被低估。

  


  

  吴邪跟胖子小酒盅一撞,两个人互相一个对视,就都把脑筋歪到了一处去,他俩不知死活勾肩搭背地拥着张起灵,喊他一起来喝。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正是花好月圆夜,吴邪举杯邀明月共饮,影中就成了团圆美满的一家人。陪张起灵喝酒的任务,还是得托给天边月了。


  “小哥,你要是看月亮,你可得看清楚了。”吴邪大着舌头,指了指皎洁冰轮,“阴晴圆缺,都是我的表情。”


  永恒二字,远在天边,近在他乡,人在眼前。


  墙角菊花残,流落满地伤。张起灵仰起头,将杯中已经凉透的菊花酒倾尽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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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感来自于火影月读世界(我又双叒叕用了月读梗)

  *安利一首来自2003年的歌

  “今后看月亮,你要看清。阴晴圆缺,是我表情。虽说万千年,是个考验。不会怨天,心中明白,永恒,就在眼前。”

  -《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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